自从送药事件后，顾长明看我的眼神，就彻底变了。
以前是仇恨里夹杂着困惑。
现在，是困惑里，夹杂着一种我看不懂的、亮晶晶的东西。
他不再躲在暗处，而是光明正大地，跟在我身后。
美其名曰：「监视你，防止你为祸人间。
」但实际上，他每天做的事，就是在我被系统逼着去完成日行一善任务时。
默默地站在一旁，用一种她果然还是这么善良的眼神看着我。
比如，我为了完成任务，不得不把一个摔倒的老奶奶扶起来。
我内心OS：死老太婆，别碰我，耽误我毁灭世界。
顾长明内心OS：她明明是高高在上的魔主，却愿意为凡人折腰，她真的，我哭死。
再比如，我被系统要求，给一群乞丐分发食物。
我内心OS：一群饭桶，吃了也是浪费，不如都炼成我的血奴。
顾长明内心OS：她看那些乞丐的眼神，充满了慈悲和怜悯，她一定是想到了天下苍生。
我快要被他那自我攻略式的脑补。
...
事情的后续发展，完全超出了我的控制。
烈火谷和青云门，在我的帮助下，真的化干戈为玉帛了。
两派掌门，为了感谢我这位不留名的和平使者。
联手为我打造了一面巨大的锦旗，敲锣打鼓地，送到了......天衍宗。
因为他们打听到，最近只有天衍宗，出了一个到处做好事还深藏功与名的活菩萨。
锦旗上，龙飞凤舞地写着八个大字：「和平鸽王，三界楷模」。
天衍宗掌门，看着那面锦旗，再看看最近声名鹊起的我，陷入了沉思。
我的主线任务，好像有了一点点，诡异的进展。
我的名声，彻底响彻了整个正道。
走到哪里，都有人对我行注目礼。
「看，那就是夜仙子！」「听说她以一人之力，化解了青云门和烈火谷的百年恩怨！」「何止啊！我还听说，天衍宗后山那口神泉，就是夜仙子为了点化他们，特地施法改造的！」「天啊，这是何等的胸襟！何等的境界！她简直就是行走的圣。
...
葬神谷内，果然名不虚传。
到处都是凶残的怨灵和变异的妖兽。
但这些东西，对我来说，都是小菜一碟。
我甚至觉得有些亲切，像回了家一样。
好几次，我差点忍不住，要将那些怨灵收为己用，但都被系统和顾长明的正道之光给打断了。
一路上，顾长明对我照顾得无微不至。
他为我开路，为我抵挡妖兽，为我寻找最干净的水源。
看着他忙前忙后的身影，我心中，第一次，泛起了连我自己都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。
这个男人，虽然脑子不太好使，但......好像也不是那么讨厌。
我们花了三天时间，终于在葬神谷的最深处，找到了那朵所谓的净化宝莲。
它生长在一个漆黑的水潭中央，散发着圣洁的光芒。
就在我准备上前采摘时，异变突生。
整个山谷，剧烈地颤抖起来。
水潭中，一个巨大的由黑气组成的影子，缓缓升起。
那影子，没有固定的形态，但散发着一股比我身上的魔气，还要纯。
...
一股强大的力量，从他体内爆发出来。
他整个人，化作了一把金色的利剑，狠狠地，刺向了黑影的核心。
「不！」我目眦欲裂。
黑影显然也没料到顾长明会如此决绝，被这一剑，刺得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。
黑气，溃散了不少。
但顾长明，也像断了线的风筝，从空中坠落，生死不知。
「愚蠢的爱情。
」黑影稳住身形，声音里充满了不屑，「现在，没人能救你了。
」它再次向我袭来。
我看着倒在不远处的顾长明，看着那团嚣张的黑影。
一股前所未有的愤怒，从我的心底，喷涌而出。
我夜朝歌，纵横三界百年，何曾需要别人用性命来保护？我笑了。
笑得疯狂，笑得张扬。
「你说得对。
」我看着黑影，缓缓开口，「我的善，全都是伪装。
」「因为，我骨子里就是个彻头彻尾的坏蛋啊。
」我闭上眼，不再压制体内的魔气。
那些被系统禁锢已久的黑暗力量，如同挣脱了枷锁的洪荒猛兽，在我体内咆。
...
我挣扎着爬到顾长明的身边，将他抱在怀里。
他气息微弱，元神几乎破碎。
「傻瓜。
」我抚摸着他的脸，眼泪不受控制地，掉了下来。
「我还没说......我允许你死了。
」我低下头，用我残存的、最后一丝魔元，护住他的心脉。
然后，用我的唇，印上了他冰冷的唇。
这一次，是我的真心。
我带着顾长明，回到了合欢宗。
我耗尽了半生修为，用尽了所有天材地宝，终于，将他从鬼门关拉了回来。
他醒来的那天，阳光正好。
我坐在他床边，削着苹果。
他睁开眼，看着我，眼神还有些迷茫。
「我......没死？」「我没让你死，阎王爷也不敢收。
」我没好气地白了他一眼，将一块苹果塞进他嘴里。
他咀嚼着苹果，看着我，突然笑了。
「你现在的样子，比你当圣母的时候，好看多了。
」他说。
我也笑了。
是啊，没有了系统的束缚，我终于可以做回我自己了。
我可以随心所欲地穿我最。
...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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